喵喵的窩

刀劍亂舞 安定 貓

    夏日的烈陽照進長廊，透著和紙映在木板上，仍舊閃閃發光。安定屈膝坐在房內的陰影之中，只將腳伸入暖陽下。

    一旁切成扇形的西瓜，吃得只剩下深綠色的果皮和些少泛白的果肉。

    吹著風，安定將雙眼閉上，四周的影像晃動了起來，水色玻璃盤上的西瓜皮幻化成隻隻蜻蜓，飛向遠方。

    階下的青草向外延伸出去，風吹著，像是水波一般搖晃，他是踏在鴨川被烈日燒燙的石子上向前跳著、跳著，等那人喚他。

    可是回過頭，在河堤的長草上，只有帶著死亡的黑貓緊盯著他。

    安定失了足，無底似的，在淺淺的川中向深處落去。

    泡泡在水中滾動，像是孩童手中透著日光的玻璃彈珠。黑貓看著彩虹色的泡泡，回頭對身後的人影瞄了一眼，催促似的，從石子上往彼岸去了。

    風捲走了烈日，染紅天空，吹過安定沾濕的面頰。遠方的炊煙摻入高高的捲雲之中。他彷彿聞到藥材房乾燥的艾草味，每當出征時他就會聞到這樣的味道。

    「喵。」

    毛茸茸的小傢伙從河的這端跑來，是未換毛的小黑貓，他追著蜻蜓，跳到安定的胸脯上，將蜻蜓打落。

        西瓜皮不偏不倚，從安定的衣襟落入，染紅了內裡。

    「別這樣貪嘴嘛。」他搔著黑貓的下巴，小貓咪著眼，一會兒安定停下來，摸摸他的頭。小貓遊戲似的踮起腳用掌按著安定的手指，用嘴咬著，未長全的牙壓在指尖，感覺刺刺的。

    安定用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背，現在彷彿從此時此刻散開。他看著階前的矮牽牛，其後的流蘇和杜鵑，更遠的櫻木、桃樹和寺中的梅，山嶺後盛開的桂和女孩兒家籬笆前紫紅色的繡球花，然後太陽又大了起來。在遠山的蘿蔔田裡，黑貓從小白花之下走了，然後遠在青山外，叢叢百花後，他捉住了黑色的幼貓。

    幼貓圓滾滾的眼睛是赤色的，脖子右側有著半圓形類似胎記的白斑，他不會記錯的白斑。

    小貓沿著他的手臂踩到了肩上，玩著安定的馬尾。軟軟的肉球像是隨時都會滑下來一般，三兩下就得變換腳步重新踩好。最終卻因為太過前傾而從安定的背上滑下，卻也自得其樂地玩起腰帶來。

    安定撿起西瓜皮，將面部埋在膝蓋上，睡了。

    前些日子，安定在遠征時脫了隊，但回來後除了更常發呆，偶爾會自言自語外，也沒有其他異狀。

    每當別人問起這件事，安定總是會笑，像貓一樣笑著。